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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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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泉泡著要很久, 飛鳥又還是小小孩。

他們倆在商量過後,就都裹著浴巾,將自己塞進水中。

雖然溫泉水並不是來自天然泉眼, 但那舒適的溫度,和藥材苦香依舊讓人卸下負擔, 放松肌肉,癱在池子內。

這期間五條悟還詢問了很多有關飛鳥發明的事情。

有時候不知道還好,一了解多了就忍不住自己想要買買買的手——五條悟就是這樣的家夥。

更何況不管是他本人還是他之後會繼承的家族,啥都可以缺,但絕對不缺錢。

補充能量的糖果?買。

幫助睡眠的眼罩?買。

能瞬間治愈外傷的治療儀……!!

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?

“治療儀的體積有多大?”

“便攜式的有手·槍大小,正常型號是行軍床那樣的。”

“能力範圍是?”

“都可以再生器官。”飛鳥打了個比方, “如果一個人四肢都斷掉了,便攜式再生兩只胳膊後就需要再次沖能, 但行軍床型號的能量可以連續救治五名斷四肢的人。”

“很厲害嘛!”五條悟頭上頂著冷毛巾, 笑著沖飛鳥比了個大拇指。

小小孩眨眨眼, 看向他那一口保養得極好的大白牙。

這個人不管做什麽表情居然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哎, 果然還是拜好看所賜?

待泡完澡換了衣服, 也不過才下午5點多。

飛鳥改良過後的吹風機實在好用,也就兩分鐘不到,二人的發絲都變得幹幹爽爽,甚至有種抹了精油的光澤感。

五條悟穿著深藍T恤黑色運動褲, 盤腿坐在榻榻米上,一臉精神。

與之相對的就是一身熊貓睡衣的飛鳥,此時已經自力更生、鋪好被褥,拱進被窩裏。

等五條悟拿著電視遙控器漫無目的換臺,定格在喜歡的節目後,再回身看小家夥, 對方居然已經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。

他看到後,哭笑不得地伸手掐掐睡紅的臉頰肉,“這麽困吶,這是通宵沒睡?”

他並不知道自己真相了,對生物鐘還是文野世界的飛鳥來說,現在確實是大半夜。

但是睡著的小姑娘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。

五條悟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“溫和”表情,並不是一貫以來的輕浮,也不是上了頭的囂張瘋癲——只是平淡而又真實。

他帶著這樣的表情盯著飛鳥發了會呆,又將房間空調調整到適宜溫度,還把幼崽藕一樣白白的小短腿塞回夏涼被。

做完一切之後——

“等一下!不過才認識幾個小時而已,我為什麽會這麽自覺地狂奔在成為奶爸的道路上啊?!”

沒給他洩氣的時間,放在矮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
五條悟動作迅速地將音量調小,起身到洗漱間接起電話。

就是這一通電話,讓他臉色來了個完全反轉。

接電話前表情有多麽平和真實,接電話後臉色就有多麽冰冷難看。

他沒有帶遮擋面部的墨鏡或眼罩,那雙漂亮奇特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外,裏面燃燒著憤怒,還有不加掩飾的瘋狂。

這一幕沒有任何人看見。

唯有在他的視線不小心掃過正睡覺的飛鳥時,小幼崽呆毛一抖,直覺系地蜷縮成一團。

五條悟深吸一口氣,慢慢將憤怒和殺意重新收斂起來。

等他回去的時候,上面的老家夥可都得給他洗幹凈脖子等著。

他在心裏衡量了一下連夜趕回東京,和明天大清早趕回東京的利弊。

但逝者已逝,他這裏還意外多了一個需要精心照顧的幼崽。

明天早點起吧。

不過他調整情緒的速度還是有點慢了,飛鳥在夢裏不□□穩,生生被五條悟的殺氣凍醒。

那種恐怖的氣勢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在皮膚上剮。

雖然後面轉好了,但她又不是毫無警惕心的小朋友,總該看看情況。

“Satoru?”她半睡不醒的,鼻音很重,軟軟糯糯黏黏糊糊,把五條悟心裏最後那點怒火也埋了起來。

“怎麽醒了?”高個青年走過去,盤腿坐在她身邊,笑著拍了拍她的背,“繼續睡吧。”

看了一眼墻壁上時鐘,“你才睡了20分鐘。”

“嗯嗯嗯~”飛鳥搖了搖頭,臉頰肉在枕頭上左蹭右蹭,“有~殺~氣~”

她挑著眉毛,一字一頓。

看向五條悟的大眼睛似乎在嫌棄地說:你怎麽那麽遲鈍,那麽強的殺氣還能那麽淡定?

人小鬼大。

五條悟發洩一般按著她腦袋一頓揉搓。

“飛鳥不要變成小瘋子!”幼崽咆哮!

然後開始在被窩裏打滾蹬腿反抗。

得了,這一鬧完全醒了。

幼崽氣哼哼地從鋪蓋裏爬起,眼疾手快將睡衣帽帽帶好,用以保護自己的頭發。

她小手揪著兜帽,用警惕地小眼神瞪人。

這些幼稚的大人嗷,總是覬覦她柔軟濃密的頭發。

一定是他們掉發掉到快禿頂,對她羨慕嫉妒,想把她也薅禿。

五條悟看著這只可愛“熊貓”幼崽的一系列舉動,終於放松了心裏繃著的弦,收起偽裝的笑容,只用溫和平淡的眼神註視她。

飛鳥眨巴眨巴眼,放下防備,敏銳地感知到他心情不好。

雖然和她不給摸頭發的事無關,但他可能需要可愛的事物幫忙調解一下?

飛鳥(歪頭):嗯~沒辦法,心地善良的飛鳥只能犧牲自己惹。

她跪坐在腳跟上的小屁股扭動兩下,慢慢挪到了五條悟身邊,抓住他的手,放在自己圓腦袋上。

自投魔爪後,她伸開胳膊,“抱抱?”

散發著藥材苦香的幼崽暖融融的,像個小太陽一樣。

五條悟將她撈到懷裏,手指幫著她梳理亂糟糟的頭發,自己心緒也被這樣重覆的機械動作理順了。

或許是氣氛太溫馨,或許是因為幼崽是來自異世界的完全的局外人,他沒有壓抑住自己傾訴的欲望,倒豆子一樣說了很多。

先是講了禦三家,再講了咒術界不懂變通的沈悶和腐朽,中間穿插著關於詛咒師的話題。

最後提到了他看好的學生們。

“就在剛才,我失去了自己的學生,他是被我寄予了希望的同伴。”

說完這句,五條悟輕聲嘆了口氣。

就像是只允許自己的啰嗦到此為止,調整好心態後,他的聲音重新變得輕浮。

“呀,沒想到小飛鳥會因此安慰我吶?真是可愛又惹人喜歡的小小姐~”

“不是飛鳥,是陰陽師大人。”

“嗨嗨~”

“他叫什麽名字?”飛鳥突然扭頭看五條悟。

“虎杖悠仁,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精神小夥吧?”

飛鳥突然想起銀時之後吐槽咒回,說它開局就玩主角祭天法力無邊。

“他沒死哦。”她想這麽說,然而由於被世界規則監測到有劇透嫌疑,這句話毫不留情被消音。

生活不易,幼崽嘆氣。

她開始擴充句子,鉆規則漏洞。

“飛鳥之前有說過,有些異世界是擁有‘地獄’這個概念的吧?”

她側著頭,笑嘻嘻露出一口小米牙,“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世界有沒有地獄,但飛鳥很肯定‘靈魂’是存在的。”

“只要悠仁的靈魂還存在,飛鳥能和你保證,會將他救回來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鑒於飛鳥還是個需要吃好喝好的孩子,他們倆商量後,一致決定早睡早起,明天再趕回東京。

睡一個晚上而已,耽誤不了什麽的啦。

第二天大清早,五條悟左肩背著行李包,右手抱著幼崽,頂著過路人忍俊不禁的眼神,出發坐上回東京的新幹線。

到達東京,第一時間不是去看虎杖悠仁的屍體,而是讓伊地知潔高開車,把二人送往之前誕生了未知咒胎的少年院。

車上,伊地知通過後視鏡瘋狂偷瞄後座位一大一小。

那懷疑又驚恐的小眼神在五條悟和飛鳥之間來回跳轉,並且多次將目光停留在前者臉頰的牙印上,甚至不小心笑出聲音。

“伊地知,這樣開車很容易出車禍的。”

“是!!”

被五條悟輕飄飄一句話嚇到手指僵硬,伊地知挺直了脊背,不敢再亂看,但是身體裏的八卦之魂在騷亂,就和有貓抓一樣。

——五條先生身邊出現了從未見過的人!還是個超超超可愛的小孩子!

他又一次偷瞄,不小心看到了當代最強咒術師哄孩子的舉動。

那個五條悟哎,居然會那麽有耐心地說出“還困的話就靠著我再睡會兒”這種話,天上下紅雨啦!!!

所以,果然是父女關系吧?

不然無法解釋五條先生反常的舉動!

也無法解釋五條先生臉上明顯屬於幼崽的牙印!噗噗噗~

風華正茂·年輕帥氣·五條悟內心絕望起來。

他光是看到伊地知的小動作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。

雖然小家夥很可愛,但他真的不想讓喜當爹的八卦阻止他找女性約會啊。

五條悟:“這是朋友的孩子。”

伊地知(一臉正直):“嗯嗯。”

雖然嘴上答應得很好,但伊地知腦補的是有一位年輕女性以前被五條先生拋棄,他們分手時她已經懷孕,孩子6歲時媽媽去世,親爹接受到了孩子媽臨死前的信息,最終領回私生女——這樣的戲碼。

五條悟扶額:沒救了,伊地知沒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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